摆在柬埔寨工人们面前的难题不仅有对疫情的恐惧,还有对看不到希望的未来的无奈。
对索妮达及工友们来说,2·20事件出来后,工厂的管理就很严格,此前一直都没有出现问题,但是在5月17日,工厂内的所有宁静被打破,近9000多名工人都面临着病毒的威胁,以及暂时失业的危机。
“5月17号我们厂有20个人确诊,结果19号医生对57名工人采样,又有2人确诊了,这个数字让人感到害怕。因为我们厂内有近9000名工人,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聚集在一起工作,现在我不知道谁感染了,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被感染,根本就不敢回家。”
索妮达提到,尽管目前大家都很害怕,但是面对失业危机,大家宁愿顶着来自病毒的威胁继续上班。对于索妮达这样的工人群体来说,疫情的持续,让工人们的日子更加艰难,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,工人们的工作心态就来了个大转变。做不到期满就跑路的工人少了,罢工闹维权的工人几乎不露面了,更多人都是每天认认真真进厂工作,祈祷疫情早日过去,祈祷自己不会丢掉工作。尽管现在工厂内未接受检测的工人仍可正常上班工作,但是对于索妮达这些工人来说,每次下工回家都是一次心惊胆战的历程。
“尽管进出厂全身消毒,每天都佩戴口罩,但是回家后我不敢接触家人,其他人也是这样子。”但即使这样,也没有一个工人有离职的打算。像索妮达这样的大厂工人,稍微还能看到一点希望。但是对一些小厂的临时工来说,看不到希望的未来才是最让他们恐慌的东西。住在干拉省的阿赫娜提到,她跟同村的几个女孩子此前都是在小厂工作,小厂并不像大厂那样管理到位,厂方对于工人的流失根本不在意,甚至这些小厂子会全年无休的招揽临时工人,只要保证流水线不停产就行。而像阿赫娜这样的临时工,并不在少数,一些工人并没有长期工作的打算,他们往往拿到一笔报酬后就会合理规划自己的假期,此外,也有工友和阿赫娜谈到,做临时工是因为受不了大厂的管理,也不想被中介吸血抽成。比如阿赫娜,她选择做临时工就是不满中介抽费太高。当疫情下很多小厂关闭,尽管还有少数小厂在运转,但是这些小厂也开始不要临时工,于是像阿赫娜这样的临时工人开始失业。“其实我们现在的要求不多,有地方住能吃饱能活下去就行,但事实上并不容易。”疫情迫使像阿赫娜这样的临时工开始转型,但不少工人找工作碰壁,手头也更加紧张。有的工人试图前往金边做保安、外卖员和快递员等职业,但实际上愿意前往金边的失业工人极少,他们害怕金边再一次“封城”,届时的他们或许会活得更加艰难,毕竟对于他们来说,能吃饱有地方住才是首要的事情。不管是索妮达还是阿赫娜,不管是大厂长期工人还是临时工,在疫情下,没有任何一个工人能够彻底放松下来,有工作的担心厂内出现疫情,没工作的担忧明天吃什么。但事实上,还有更多的民众也在疫情下挣扎求生,尽管疫情压得大家有点喘不过气,但是对于质朴的本地人来说,能吃饱有地方住,那就能到疫情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