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青年的眼镜被打歪，脸上神情惊恐万分，他还想辩解什么，却直接被3人拖到办公室正中间的过道上。他们什么话都没说，直接就对着青年一阵拳打脚踢，他的惨叫求饶声，拳脚打击肉体的声音，还有大汉骂骂咧咧的“干你母”的骂声，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回荡。
一些老菜农识趣地低头继续干活，而菜鸟们则面面相觑，面露惊恐之色。主管们默默看着这一切，他们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，对此似乎习以为常，又深恶痛绝。
过了几分钟，青年躺在地上发出虚弱而痛苦的呻吟声，紧接着，大汉们把他拖出门外。办公室里恢复了寂静，只留下过道中间一滩鲜红的血渍和扭曲的眼镜。
主管环顾四周，冷冷道：都看到了吧，这就是偷公司资源的下场。…………这一幕，几乎每个月都会在马尼拉的菠菜圈真实的发生。
这就是，在菲律宾合法的，由中国人经营的非法行业——网络菠菜业
ps：偷资源指的是，把菠菜公司的用户资料卖给其他公司。

PASAY的XX餐厅里，某个盘口的一群20几岁的中国人刚吃了晚餐。领头的王哥付了钱，按照往常的惯例，接下来是happy hour的时间了。

王哥看向新来的菜鸟，笑道：小周，小刘，等下哥几个带你们去体验一下马尼拉“3000披索的爱情”，感受一下异国风情。
众人哈哈大笑，都起哄：对对对，你俩该放松一下了。年轻人嘛，消消火。……
小周和小刘虽然听不太懂，但看众人的语气和神情，也猜到了7、8分。俩人互相对视了眼，都有点犹豫。他们原本打算多存点钱寄回国的，而这顿饭，光是AA就每人1千多披索了。
王哥是过来人了，哪里不懂，他笑道：咱们一个月拼死拼活地工作，才休息一天，怎么可以不好好放松一下呢？
一旁的老K也劝道：咱会赚也要会花钱嘛。
两辆Grab停在了外头，小周和小刘在众人的劝说下，半推半就的上了车。
就看看，不消费。两人是这样想的。
你以为以上这幕，只是个例么？不，这很正常。一位业内的朋友跟小班说：包吃包住就不用花钱了？他们除了每个星期去找“爱情”，还经常喝酒。

朝网站里充值的话，会员如果赢钱了，你们会让他们领钱么？

一般来说，我们希望是放长线掉大鱼，毕竟，一开始就输，人家就不玩了。不过，也是有一些狡猾的会员，他们赢点钱就跑了。我们得保证让他们继续玩下去。
那最多你们让会员赢多少钱？

这么说吧，如果他投1万，赢个1，2万，我们让他取钱。但要是赢太多，我们就把钱冻结了。

那些“猎人”公司是怎么回事？
猎人公司就是抓那些拿公司钱携款潜逃的人，然后领取赏金。
我以前曾听说的比较厉害的是，有的人会打时间差。一般来说，主管会在早上7点盘点嘛。他在晚上先把钱转让自己的账号，然后他就直接赶往机场，飞去第三国，公司根本来不及反应。

那如果被抓到会怎样？

轻则暴打，然后勒令把钱退回来。重则把钱拿回，然后……

小班想起了流传已久的“传说”：我怎么听说，有的人在这行赚够了钱，然后上岸了，就在马尼拉置业做生意的？

朋友很快回复了：没有，就我所认识的朋友和听说的，没有一个人在这边买房。更别说做生意了。

他们的工资在1-2万人民币之间，每个月留下差不多3万披索，剩下的钱都寄回国，那还能存什么钱呢？



…那你们都啥打算？钱赚够了就回国？不打算在这边做生意么？
手机那头的朋友沉默了很久，他的头像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：
首先，我们中很多都不会英语。你说，每天工作12个小时，每月只休息一天，上下班都有人接送，几乎都不太会接触到本地人，根本不需要学英语，也没时间学啊。
还有，我们都没怎么去认识别的朋友，没有可信的人，没有靠谱的合作伙伴，我们怎么在这边做生意呢？不得被坑死。
所以，也就是说，做完这行的，基本都不会留在菲律宾？
对，是的。
我很纳闷，为什么这行都做不长久？工资挺高的啊？
哎，主要是压力大，很压抑。工作有KPI，而且是一直在增加每月要吸引会员的数量。
说到底，这还是骗人的行当，良心过意不去。而且，我们每月休息一天，还一直见不到家里人，很想家。


那你有什么打算？
又是一阵沉默：我干这行快两年了，已经算是干得比较久的了，我已经快受不了。要不是这疫情，我早就回国了，干什么无所谓，反正就是要离开这里。
我是家里的独生子，昨天刚跟我妈视频，她很怕我在这边被感染，哭得很伤心，真的是老泪纵横。我TM一个大男人，看到这样，也差点哭了出来。
哎，祝你好运吧。
小班，再见。
再见。

我是汪小班，不吹不黑，告诉你我眼中的菲律宾。

更多菲律宾疫情新闻请关注：【菲律宾菜农疫情地图】